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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 18761612306
張學鋒:選讀實際上是秘方。
一九九三年,我離開南京大學到日本京都大學讀東洋史學博士。真正意義上的閱讀,也是從這里開始的。 除了學校的綜合圖書館,北京大學的每個系都有豐富的書籍,除了人文研究所的東方部,其他所有的博物館都可以憑有效證書自行進入庫索書。學生自己進入倉庫的意義在于,在尋找書籍的同時,他們可以找到更多他們想讀的書。尋找書籍和閱讀不再是單一的線條,而是全面的。無意中看見一本書,拿出來,站在書柜前閱讀,常常會有意想不到的喜悅,甚至會有意想不到的喜悅。 學習期間的閱讀生活給我留下了最寶貴的經(jīng)驗:一定要選擇幾種前輩的著作。大川富士夫的《六朝江南的豪族社會》是我選讀的第一本書。我找到了書中引用的每一本歷史資料進行核實,找出并閱讀了引用的每一份文獻,了解了每一個人的名字和地名。再加上日語單詞、語法、常用法,每一項都努力做到?jīng)]有死角,整個過程需要一年的時間。盡管看起來只讀了一本書,但是涉及到的歷史文獻和前人的描述卻不下百種,而且還完全掌握了日語的學術(shù)寫作。更為重要的是,精讀之后,這本書不再是大川富士夫的“專業(yè)”,而是成了“我”的書。 搬到新房子的時候,考慮到人們醒著的時候,在書房里度過的時間應該是最多的,我把唯一一個有陽光的房間做成了書房。四面墻,留下一條門道和兩扇窗戶,其它空間都是書柜和書柜。書房外,書柜放在客臥、過道、客廳,甚至書柜放在衛(wèi)生間的馬桶旁邊,還有一些醫(yī)療、養(yǎng)生、烹飪等休閑書籍,用幾分鐘。在白熾燈光的映襯下,過道書房顯得十分溫暖,成為寒舍引以為傲的亮點。 我經(jīng)常告訴學生,選擇一兩本專業(yè)書籍是進入學術(shù)研究門檻的第一步。對繼續(xù)深造感興趣的本科生最好在本科階段完成這個過程。選書不一定要有名字,能夠發(fā)現(xiàn)書中的錯誤和不足,是促使你繼續(xù)閱讀的主要動力。
張伯偉:惟以書為伴。
一九七七年,我順利通過高考,進入南京大學中文系學習。從此以后再也沒有離開過大學校園,過著“只與書籍相伴”的美好生活。記得那個時候,每個星期天,南京的街道上都會反復出現(xiàn)一道搶眼的風景線:上午8點前新華書店門口,總有一條壯觀的“龍”買書。這種隊伍當然少不了我,因為不知道有什么書,輪到自己能買到什么書,所以只要是新印的舊書,到手就買。 中年人的閱讀生活可以用“瘋狂文獻消耗中年”來形容。二十年前,我在南京大學成立了世界上第一所“海外漢籍研究所”,并愿意在個人藏書的基礎(chǔ)上建立自己的數(shù)據(jù)庫。本人購買的書籍主要是普通書籍,基本書籍,涵蓋四本。一開始研究所的書100%都是我私下藏的,后來逐漸得到了學校和部門的支持?,F(xiàn)在書庫里的“私藏”只有30%左右。 黃季剛(黃侃)先生將學者應讀的書籍分為三類,即根本書、門徑書、資糧書,大部分海外漢籍都屬于我的“資糧書”。讀資糧書,不僅需要莊子所謂的“適千里者,三月聚糧”的精心積累,更需要禪家所謂的“一口吸盡西江水”的英雄氣魄。重要的是孟子所說的“如果你先立足于它的大小,它的小人就不能奪走它”。 古人常常用“一眨眼的功夫”來形容歲月的流逝。韓愈年不到40歲,他已經(jīng)感嘆自己“視而不見,發(fā)蒼蒼”??兹谝苍鵀椤拔迨畾q,已經(jīng)到了”而感動。現(xiàn)在我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,最能形容的就是這句話沒有太多的錢:“昏眼不禁誘惑書籍,死亡只靠藥物?!?學者的本質(zhì),就是對新知識的無限渴望,對真理的不知疲倦探索?!盎柩邸崩先恕敖蛔 边@本書的“誘惑”,或許可以讓自己的思想難以固化,而始終保持自由的內(nèi)心活力。
欽文:書本有自己的命運
在我的印象中,小時候家里容不下一個書架,藏書也只有幾本小說有名有詞典,隨意放在各個地方。上學后,幾科作業(yè)中最喜歡的是語文和歷史,媽媽每個月給我的零花錢大部分都換成了書。積少成多,自然就有了自己的書柜。 下班后教書,讀書買書成了再自然不過的事。出國留學后,參觀書籍仍然是我最大的快樂。一箱箱的書寄回了中國,父母和妻子想盡一切辦法給我的書騰地方,定制了一個又一個書柜。即便如此,這些書也逐漸占據(jù)了家里可以占用的空間。 南大搬到仙林校區(qū)后,策劃了一套教師公寓,我終于為這些書選擇了頂樓帶閣樓。雖然新房子的客廳和書房都是定制的,但畢竟還是有很多書不能上架,只能大致分類,堆放在閣樓的每一個空間里。 有朋友開玩笑說我是藏書人。其實我心里知道,我只是喜歡買幾本書,就像饕餮和美食家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。古今藏書家多為學問家,精于版本學習。書中沒有善本古籍,只是一些普通的貨色,所買的書要么與專業(yè)有關(guān),要么僅僅是出于一時的興趣。 有一段時間,每當我看到墻上到處都是書,我的心真的很緊張,因為我理性地告訴我,即使我還有兩三輩子,這些書也讀不完。駕鶴西去,畢竟這些書是要消散的。每次想到這一點,都忍不住頹然。有一次,我在德國的一家舊書店看書。書店老板告訴我,我剛來了一批書,是從一個已故的文學教授家里收來的。也許里面有我想要的書。聽了這話,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??墒悄且豢?,我想起了自己那些書以后的去處。假如他們有幸沒有化作紙槳,就能運轉(zhuǎn)到舊書店,最后被喜歡的人買回來,這恐怕是一個很好的歸宿。
翟學偉:書房記錄時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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